安若素每个星期日下午准时到范瑞家洗澡洗衣服,0点前离开。 每次去,都有一大包衣服,有时候还有被单床单之类。自己扭开洗衣机放水,放皂液,然后蹭蹭蹭的跑到范瑞母亲的房间去晾衣服。 然后范瑞在那里似乎买力的加班,她就抱着沙皮狗在沙发上从这本书看到那本书。 每个月都有不同的杂志社给她寄不同的杂志,她所给的联系地址永远都是范瑞的。把护照留给范瑞,一切挂号、稿费也都由他帮她去取。 这一月,主编催了安若素几次要功课,安若素因为旅行的事己经易地,已经气急败坏外加神经兮兮。遂在主编再次追讨功课时,向他大吐苦水,折磨他到半夜,终于把他吓倒了,勉强接受安若素拿N年前的旧稿出来抵债。 如果算算,她聚不起钱的原因,就是花在吃和打车,飞机票还有手机费上,实在太多。这般奢侈,月月透支,工作N年了,依然0存款。有时候安若素也后怕,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将是死路一条。 范瑞的生活大抵同安若素差不多。两个人,平时日子散漫惯了,便不太重视经济。当初如此,今日纵然是后悔,也是说不出口。 不停的走。 安若素最终的目的是为了逃离。 只是对象不同。 以前是为了逃离家,后来是责任,再后来是她和范瑞这样奇怪的现状。 常常不敢跑远,因为那样需要从范瑞那里拿回护照。但她不想告诉范瑞,要远行。只是偷偷消失数天,数周,以为范瑞甚至不会察觉。 保姆在熨烫他们各自的衣服。然后替范瑞晾在橱里,替她叠好收在衣袋里。 这一季的杂志上苏媚写,他和她的关系有点奇怪,每个星期日3点至6点见面,平时形同陌生人。 当然,他和她最后是没有结果的。 该吃饭的时候,范瑞问晚上吃什么? 安若素想了想说,想吃水煮鱼。范瑞略皱了皱眉,说今天就不出去了,还是叫匹萨进来吃吧。 既然,你都有了决定,那还问我什么?尊重我么?可是我每次回答随便你,你又恼我没有主意。 这日子都是你在说了算。 安若素本来心里就生着闷气,追着问,你是否开始嫌弃我了。 没有。你说你不要老是对这种问题层出不穷。问多了,就真的遭人烦了。 安若素抓了个沙发垫子掷过去。我问,是因为你从来不正面回答啊,我就偏要知道答案。你上次说,我每次和你回家乡就像小姐一样躲在宾馆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出来。只有第一次,肯到店里来帮忙,现在是连自己的食宿费都不肯赚了。 我是开玩笑说的。范瑞捡起垫子,放到原处。 我不相信。 那随便你。 这就是你的态度。我呸。 安若素拎起包就回家了,她明白今天她脾气不太好。或许是憋了很久,需要一个宣泄。线上遇到认识2年的男孩,喜滋滋的说他结婚了。 对安若素是意外的,一点不动声色的他。身边人都争先恐后的做并蒂莲花,安若素的不快雪上加霜。 大家都在猜测安若素和范瑞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 这一点,安若素比谁都困惑。7年了,有时候她想她几乎不知道范瑞在想什么。 说不是,可他对她那么好。说是,不知道范瑞是圣人还是心理生理存在什么缺陷么? 她和他那么多年的关系,男不男,女不女,什么都不象。 或许范瑞想要的是柏拉图? 安若素觉得自己精神快崩溃了,她今天特别的浮躁,能感觉所有的耐心逼疯了,每一年她都担心和范瑞好不过这一年了。然后下一年,再下一年,他们还是这样漫无目的的耗着。 双方家中的亲戚有时候难免会说些闲话,安若素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她甚至开始怀疑,对范瑞来说她是什么。互助组?妹妹?兄弟?会说话解闷的活动家具? 范瑞发了短消息给她,说,你今天晚上不正常,作天作地。 安若素,咬咬牙,回了句,我最好的年华都在陪你。 范瑞立即回了,我也是。这是相互的。 对不起,我不想输掉了青春再输掉自己。既然说开了,安若素索性一吐为快。 今年8月,还有3个多月,就是他们认识满满7年。 安若素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她不想烂在一场杳无止境的沉默里。
[Edit on 2009-9-22 15:44:32 By de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