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素申请了支教,去了青海湖教那些孩子除体育外的一切小学教本。走之前,她和老板请辞,老板问原因,她说想休息一年,花半年去看看这个世界,花半年去做点举手之劳的事情。谈话的结果,任何人都感到意外,老板居然主动许诺让她停薪留职一年。她看见老板别转头去,眼神遥远,若有所思,她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不管怎样,这样的结果对她却是一件喜事。 没有和范瑞说及,准备工作做得滴水不漏风声。时至此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应该给自己一些交代了。许多事。 写了一封长长的电邮,默认三天后定时发送。她不去想象范瑞收到时候的表情,第一,他是不会追来的;第二,木已成舟;第三,这一别,象是一个激活按钮,告别或者携手。绝决总比犹豫好。
支教的工作比安想的有趣,她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但是村子里的人,总是悄悄地会给她打满清水,每个星期都能有村民给她送来新鲜的鸡蛋。学生们有些调皮,都很懂事,就是卫生差了点,却比大都市孩子多了一种壮实和自豪感,而不是骄傲。 她很庆幸这次的选择,人的一生,经历过很多以后才能更宽容。 不定期的,他们有信件的往来。一切未变,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偶尔范瑞也会说,现在没有人每个星期去骚扰他,居然有点想念安若素。 安在信中回复,等支教期满,将去欧洲吹吹地中海的暖风。
九个月以后,范瑞说,玩够了么,回来吧。 电话是安若素的父亲接的,三个星期前,瑞士少女峰出了索道事故,安若素在遇难名单中。
浴室里,始终保留一瓶KENZO的清泉。这是范瑞纪念安若素的方式。 他还记得她喜欢马蹄莲,自此每个周末他会买一把插在他们一同去选来的落地玻璃缸里。 风雨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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