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以前我一定要去米国,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只要不犯法。 18岁的时候,安若素,信誓旦旦。 一晃岁月过去,都已经是奔三的人了。 还和范瑞,那个心理或许生理有问题的中年男人,耗在一起,不恋爱,不结婚,过一天是一天,图的只是不寂寞。 嫁人好比做生意,房子,车子,票子,位子,样样都要看清楚,输不起,宁可没有两情相悦的快乐,也不要失去一段感情的痛苦。 这一来,红颜褪去,水蜜桃变成了核桃仁。 不见得笑得出来。
择了一个周末,范瑞带安若素到杭州去玩,本来还有一个人同行,临行时候发了短信过来,说去不了了,语气甚有揶揄之意。安若素与范瑞各自心里暧昧了一下,也都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一夜良宵,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程时,两人在西子湖畔要了壶明前的龙井,伴着夕照,歇了半晌。席间安若素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告诉范瑞,她要去老挝旅行,找不到同行的人,决定独自上路。这之前,安若素让范瑞替她将护照快递到某个地点,范有过那么一丝疑虑和明白,只顺口问了句,预备做什么。若素没有作声,就这样作罢。他也不往心里去。 若素问了数遍,我一个人上路,你放心么?范瑞有点不耐烦了,说即便我说不放心,你始终也还是决定要去的。安若素这样问,不知道是自己真的不确定还是想听他说某个答案。 他不是那种宠她的人。 无语,但已经种下了不欢。 还有2个钟点,两人一前一后沿着西湖大道去城中站搭车。安若素揣着手在风衣的兜里,脚步很快,肩膀一耸一耸的。春天的风拂面,零散的有些碎发吹在脸颊上,她踩着上街沿的边,初时还有些摇摆,略一适应,已经轻快起来。 半途停了2次,回头偶尔能看到范瑞的人影,模糊的,或许不是他。 路边有家军品店,安在里面转了一圈找到她要的强光手电,转悠之间,范瑞跟上了,店主问两人要买什么,都没吭声,继续上路。 安若素终于停下了脚步,路的尽头,西湖大道的尽头,一段是湖边柳浪闻莺,另一端是城中火车站,一端是浪漫的花前月下,另一端是嘈杂的终点和起点。 不管怎么,到底是路的尽头了。 远远的看不见范瑞,刻把钟后,范才赶到,他走得很慢,笃笃悠悠,十分悠闲。 安若素突然明白,原来他们之间始终差了那么一条马路的距离。而且始终无法消除的距离。 前一日,他们在夜里绕着西湖走了很长的路,堤上月色清冷,风吹得有丝微微的凉意,杭州永远是那个薄雾弥漫的地方,太阳落下去,一切静谧,有鸟鸣。他们一起讨论过很多次,苏州是天堂还是杭州。安说杭州大气。范说更喜欢苏州。 范瑞兴致极好,扮鬼吓安,若素扶着他的肩,走了数公里。 回宾馆,各自回房,洗澡,就寝,很快进入梦乡,这一晚也就这样过去。 到了候车室,掏10块钱可以在贵宾休息区休息,两人小坐了一会,顺着绿色通道上火车,栏杆外,许多人拥挤的排队等匝道放行。他们心里想想,生活已经奢侈了,便回不到最初。 火车有节奏的行驶,安若素靠近范瑞,把头枕在他肩头,抱着他的胳膊。范说,都是骨头,搁着不见得舒服。安若素笑笑,有一种体温隔着衣服传过来,暖暖的,她想这样一直不要回家,也是好的。 2个多小时的路程,有一句没一句偶尔交流几句,范瑞看了叠报纸,安若素突然就哭起来。她背着他,看见车窗反光如镜子,她自己的脸,红肿的眼睛,一滴一滴往下掉的泪水,没有出声,安静的,只是落泪。她周五随他来,周六晚上冲冲折回上海,周日办了事儿就急急的坐火车赶到杭州。到底,她也不明白,是习惯还是爱情。 即将到站,安若素偷偷擦干净脸,回头对范瑞做一个单纯的笑脸,就象什么都没发生过。或许范瑞只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范瑞即便是对她再好,也大抵就是这般了,他心里始终还有别的影子。若素想想,也就明白。这一刻,戏要谢幕了。 类似的场景,类似的对白。 连她自己都烦了。最后以为麻木了。想想,到底还是不舍得。 范瑞在街上,买了碗小馄饨给她。吃完,说,天快亮了,早点回去吧。 这个周末终于过去。 什么也没有发生。
[Edit on 2009-9-22 15:40:23 By de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