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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zy Italy  [2013-1-30] [ from 本站原创 ] | |
欧洲在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对它抱有很高的期望值,甚至想把余生筑建在地中海沿岸,生活在那些田园湖光中感性优雅并且悠闲,这种信念是怎样慢慢潜移默化的产生的现在已经找不到具体的根源。 然而当我到达欧洲,我掩饰不住失望。 但两年后,我开始完成这系列文字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依然是喜欢欧洲的,只不过我喜欢的是两个世纪以前的那个欧洲,从奢华的巴洛克的蓬裙开始到公主与王子的童话结束。
第一站,选择降落在德国。在德意志的严谨有序中入境、换乘,前往意大利。 米兰,一条离地铁站5分钟但人烟寥寥的小路,酒店门面狭窄,进去是别有洞天的,后来发现城市的房子基本都是这样,不经意可能就错过的门,里面进深几重,花园和泳池一件不缺。 早上起来去街口吃早餐,2只可颂面包一小杯浓缩咖啡,即便兑了奶还是很苦。我的穿着是有些奇怪,妃红雪纺连衣裙,蓝绿薄袄,黑丝,波点潮鞋,坐在街头咖啡馆无非就是看风景,当风景被人看。这里是米兰,意大利语发音为米兰诺,和S城一样的国际时尚之都,就算你裹着床单站在闹市口,路人也可以见怪不怪的不动声色。 坐闷了起身去米兰大教堂(Churchof Duomo),世界上最大的哥特式建筑、雕塑和尖塔最多的建筑、世界上规模第二的教堂。此外与它有关的还有:著名的《米兰赦令》就从这里颁布,使得基督教合法化成为罗马帝国国教、达芬奇为它画过无数设计草稿并为它发明拿去圣钉的升降机、拿破仑曾在这里加冕…… 那天,多云,不见蓝色。大理石的教堂每堵墙每扇窗都是故事,人太多,里面和外面的广场都一样攒动。只在长凳上坐了一小会,便是各种游客团的嘈杂交谈,这样的拥挤里面,我能感受到的只是焦躁,和别人相反的是,随着年岁增长,我反而愈来愈多的丧失平和。于是走到祈祷蜡烛的长桌前,感受到烛焰在脸前跳动着微烫的热度,有年长的女子将手中点燃的蜡烛安放到烛台上,有信仰真的是幸福的,带有敬畏之心和希望之力。 门口的广场上有人强卖鸽食,不得还会用英语骂人。一边是维多利奥·埃玛努埃尔二世(Galleria Vittorio Emanuele II)回廊,因为惦记着有人要我帮他买手包,所以每间名品店都去转了一圈,看得人多买的人少,每一间都装帧豪华霓虹璀璨,物欲金迷对不起设计的优雅,还不如拱形的玻璃顶那么吸引人。穿过回廊,走不了多远就看到了福尔扎城堡(Castello Sforzesco),红墙已经斑驳,石料的城堡狭小的窗,钟楼下还挂着这个家族的徽记,都淹没在历史风尘里面了。侧楼变成美术博物馆里面有达芬奇最后未完成的雕像,只俱线条和轮廓。不经意见看到城堡的平面图,竟然是六芒星,太让我意外。城堡的另一个出口,见到骑警,英武,还有遥远草坪另一侧的凯旋门,每个城市都有凯旋门?
不时遇到兜售纪念品的小贩,恼人而且无理,夜里回去的路上,随地都是黑人兄弟山寨名牌的地摊。当心小偷,在意大利这是一件大事。意大利可以在欧洲列国中跳脱出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它的疯狂和无序,在后来的时间里,我便领教了它的crazy。当米兰队在某场国内足球比赛中获胜,满街兴奋的人开始游行狂欢,地铁开始停运,因为狂欢的人沿着地下黑漆漆的轨道相奔走告,褪去上衣,脸上涂满油彩,一队一队走过地铁站台。不少巴士也停运,恢复时间不定,因为马路上也有游行的人群,当地人司空见怪,不时还有路人加入,这自由背后是我不得不走了四站路的愤怒。 草草结束米兰的日程,我开始怀念一种井然有序。
威尼斯一直不是我心仪的去处。 曾经在英语也不知语文课本上读过有关威尼斯的文字,记得描述里的哪些河道、宫装的贵族还有歌剧。然后唯二记得的是80年后,威尼斯将被水淹灭从地图上消失。如果歌剧换成花鼓戏,宫装变成锦衣罗袍,贡多拉(Gondola)用各式画舫所替,不就是无数个江南水乡嘛。所谓洋气或者神秘,也不外乎东方仰慕西方,或者西方惊叹东方。 幸得是住在威尼斯的陆地上(Mestra)远离了客流,面对火车站,夜里在高楼窗口俯视亮着灯的庞大铁道,静,祥和,完全改变我对S城落下的对火车站周边的恐惧。来回是不便些,每天都要要坐上30分钟的巴士然后转渡轮,运河有里圈也有外圈,往返也不尽同路,竟然不曾迷路。 趁下午时光,太阳还当空,去了圣乔治马桥瑞岛(San Giorgio Maggiore),与威尼斯本岛对望,这不到0.1平方公里的岛上除了帆船码头,就只剩下藏有《最后的晚餐》画作的圣乔治大教堂和修道院。典型的罗马巴西利卡风格建筑,此刻阳光直射在立面上,白的耀眼,纯白。 上了钟楼,对面的圣马克广场(San.Marco)一览无遗。威尼斯和小时候课本上读过的还是有些不同,因为水道间的屿比我想象的都要大很多,118个小岛、177条运河还有400座桥。教堂亦甚多,稍一拐角可能遇到一座,还有两座相连风格迥异的,接缝处的直角象一道时光门。 转眼到了黄昏,这天一直逛悠在朱代卡外岛(La Giudecca),与主岛隔着大运河,有豪华邮轮停泊在入海口。外岛沿着河是长长的堤,有些斑驳褪色的墙面和路灯,夕阳将身影拉的修长,反正不赶时间,走走停停,喝杯酸奶,吃个冰激凌。路过小巷,便进去探一探,立即褪去景区的喧浮变得浓浓生活起来,有私家蔓藤低篱的花园还有小型码头,有一女孩盘腿坐在浮桥上发呆,背光,阴,笼在建筑物的投影里面,面朝微波的亚得里亚海。 华灯初上的时候,是最美的,天幕深蓝,灯火点点。瞥见一艘小船,挂着TAXI的牌子,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此地出租定是船。回到Mestra,住家庭旅馆里,房东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借住的还有些留学生,虽然是华人,但是一餐无语。有两间浴室洗了澡,去厨房倒了些水喝,看见房东夫妻自己挤在储藏室里面让出了3间卧室,他们的孩子已经高中在国内念职高,他们不会英语不会意大利语,一开始为人做裁缝,现在兼开了这家家庭旅店,为了孩子,这些不用说出来。 不想出去,就立在窗口,喝水当酒。对面就是火车站,此时已安静。
地图上的威尼斯像极一条鱼,有头有尾还有鳍,除了被S型运河分割之外还有穆拉诺(Murano)、布拉诺(Burano)和里多(Lido)等离岛。 这次出游,什么功课也没做,没有目的才是最好的旅行。向房东打听离岛都有些什么好玩,他说穆拉诺盛产手工玻璃制品,有作坊也可以自己去体验。布拉诺上每幢房子的颜色都不同,彩色之岛。至于里多岛,那是威尼斯电影节的胜地,也是威尼斯岛屿上唯一通车的地方。决定去布拉诺,中途在穆拉诺转乘,看上去两全其美。 房东太太招呼吃早饭,清粥是刚熬好的,都是中式的下饭小食,还有肉包子,也许这周围有华人社区,否则要在异乡吃到中式早饭是稀奇的。50欧元一天附赠早晚两餐,怎么都是值得的,威尼斯的物价出名的贵。 等接驳的船期间有30分钟的空余,就在码头附近走了走,玻璃作坊已经无所不在,看着工匠吹制一个不知道是瓶还是樽的制品,晶莹得很想伸手去摸摸,当然不可能。 又坐了大半个小时的船,刚出布拉诺的渡口就被缤纷所捕获。粉紫、湖蓝、玫红、姜黄、橘色……因为色块都太艳丽常见的钛白外墙在这里反而成了罕见的一抹清凉。每家的窗台上都有漂亮的花墙,檐下有花凳,每一栋颜色我都忍不住要去拍一张。河道里系船的木桩多且凌乱,有家理发店的女主人牵着狗来上班,旋转的红蓝标志很象是童话剧的外景地。咖啡店的二楼有年长男子倚窗,厨师带着白色的高帽子。家庭主妇在晾晒衣物,床单桌布也在各家小院子里面挂成了万国旗的风景线。不经意的转角,有时是小许愿池有时是圣像。岛另一侧的外海都是私家码头,各家小小的船都泊在那里,有篷或者敞篷,画面里面色彩和布局都太多变得无章,但偏偏有另一种秩序。 学明信片的构图,拍了一张几乎一样的。然后就在这个风景中吃披萨,薄底,脆,香肠和黑橄榄。意大利的披萨盛名在全球,但我还是觉得米国P家连锁店的好吃。侍者来上菜的时候说,你的眼睛是紫罗兰色的,嘿嘿,我笑得狡捷。 很多面具店和蕾丝制品的铺子,我在面具店里看画匠描Gatto,一种猫形妖媚的面具。面具是依着西人的脸部骨架制模的,鼻梁处很高,脸庞的开面很窄,我试了,镜中的样子并不好看,撑不起鼻尖的空隙却填满腮边的轮廓。 教堂门口有个小广场,还有间博物馆,走在路上有小恋人小声说着S城的方言议论着我,朱红短衣翠绿长裙,嘿嘿,回头字正腔圆打声招呼,吓窘了他们。 大多数店铺的老板都是气躁的,察言观色见你无购买之意立即表情冷淡驱客,眼神犀利,游走在店内各人,那是防贼的目光。不再有任何挑选的欲望,在威尼斯诸岛,遇见的商家大多都是不耐烦的。 会疲劳的,在那么多五光和十色当中迷失方向,到处都像是面具和舞台,拼演技,明码标价。 回来的船在走外圈,在里多岛停了很久。困了,竟然睡了去,再醒来已经满船的人,外圈是往在地中海上走,船开了很久,又是一场睡罢了。 天还没黑,选了内圈的渡轮回去,走S运河,古老的建筑就像漂浮在水上,铁栅的小阳台被一簇簇蔷薇点缀,经过里亚托桥(Rialto),不少人下船去,《威尼斯商人》故事发生的地方,也是威尼斯唯一有顶的桥,两侧都是商店,密集的让我犯晕。 曾经,它赫赫有名,面积不到7.8平方公里,一度曾握有全欧洲最强大的人力、物力和权势。 它建筑在最不可能建造城市的淤泥和水上,在水下打木桩铺木板,架设各种管道,硬生生的辟出了这个城市。 曾经一度,威尼斯也是属于奥匈帝国的吧,自从威尼斯共和国从历史和政治的风光中淡出,它就成为了一个观光舞台,一个有很多古迹但商业得气急浮躁的美丽地方。
今天,哪里也不去,就在本岛转悠。 错过了2月份的面具嘉年华,只能看到行为艺术的行乞者穿着18世纪华丽的盛装带着面具在街头招揽路人拍照。被拿破仑占领之前的威尼斯,权贵和穷人都可以随意躲在在面具的后面,甚至男女反串,当时的法律允许威尼斯人在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里戴着面具去工作和生活,掩盖了的真实身份后的人们可以毫无顾忌,肆意狂欢,欢愉最盛的夜宴。其实,这生活也不坏。 不记得在哪里看到介绍说威尼斯有道特色的食物叫墨鱼面,找了家门面欢喜的餐厅进去,不会说墨鱼的英语单词,就画一个,聪明的女侍说OK。点了白咖啡,她听了两边才说稍等。然后面上来,黑乎乎的有些忧郁片刻才敢下箸。用墨鱼的墨液和肠子做成的浇料,然后是传统的意面,样子真的不够美观但是味道鲜烈。 在广场上喂鸽子,三相连的旧行政官邸(Procuratie Vecchie)、拿破仑翼(Ala Napoleonica)和新行政官邸(Procuratie Nuove)拼成梯形,回来以后某建筑师对照着照片抱着建筑史书教诲了我整整一个晚上有关这3座建筑的古典主义设计,从各种卷廊讲到对称和不对称的拱柱编排。旧行政官邸始建于12世纪,全长约152米,如今的一楼是家露天咖啡馆,黄色的凳子铺满广场一侧,从钟楼上望下去排场很大。 圣马可大教堂下午才开放,以埋葬了耶稣门徒、《马可福音》的著者圣马可而得名。神的坐骑是会飞的狮子,立在教堂门口高耸的石柱上。威尼斯人的骄傲和信仰就在这里,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出发地,门上的穹顶有金灿灿的壁画,讲诉圣马可的5个功绩。排队,很长的人流,顺着进去看了黄金祭坛,马赛克镶嵌的壁画墙和各种绝伦的天花板。出来再一次打量这座随处贴满金箔的大教堂,哥特的尖顶、拜占庭的主墙、土耳其的圆顶、文艺复兴的栏杆、希腊的十字结构,各种混搭成就了建筑史上的一座里程碑,繁复精致神圣的美。 隔壁圣佩特罗尼奥广场上的总督府(Palazzo Ducale),又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建筑,阿拉伯的伊斯兰影子,三层,每层都一种风格,第一眼必是错愕的。 穿街走巷,不惊失笑,也不用去比萨特意看斜塔了,威尼斯的每座塔楼基本都是斜的,初时我还以为是镜头透视视角的关系,然后发觉还真不是。巷子基本都拥挤逼仄,在两边楼的夹缝中只剩下一线天。叹息桥(Ponte dei Sospiri)走了两遍才反应过来,两旁巨大广告版造成的视觉色彩屏蔽了中间那一截封闭的桥,拱形的下沿浮雕刻着人头,连接着昔日的总督府和石牢,花窗切割了视线中的蓝天,死囚们留下最后的叹息。 威尼斯的气质,有颓废和放纵的成分,奢华,尽致,沉淀和空无一物,和面具里外的反差一样。充满各种艺术气息,但在时间里面都变成了商业市侩的味道。只是我个人的不喜欢罢了,但不妨碍我同样沉溺享受这种虚矫的生活,分裂是明显的,如同我坚持守着一份主流体面的谋生方式,明明挣扎抗拒,但是驾轻就熟。始终未有成长或者缓慢,也如母亲和老板对我一贯的评价,一部分是顽固稚心停止生长,一部分则正在以隔世的速度迅急苍老。我在这次旅行期间,每隔几天甚至每天都会和医生通着电邮,述说或者探索。他亦是我的导师,负责我毕业的面试答辩。心理学。我需要先解剖我自己。
前前后后在意大利待了一周余,只去了两个地方,没有去罗马没有去托斯卡纳也没有去西西里。留下些遗憾,可是后会无期。 完成嘱托,替人选了限量版的CERRUTI1881手包。 偶尔放弃一次泉水,选了同品牌的香水——上午10:10在西西里亚。 买了3只威尼斯传统面具,Bauta、Colombina和Gatto。 看见的,感知的,不曾遇见的,都在远方了。
2013.1.30
图:意大利 米兰、威尼斯、布拉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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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dew] at 12:16:45 | Comments [1] | TrackBack[0] | 1720 views |
坏人 网友说: | |
at 2013/1/30 12:21: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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